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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武侠]天帝八女(全本)-10

  
第十四章妖府魅枭

紫玄冷冷而笑,却没有答话!

燕驭骧是何许人,一望之下就知自己猜错了,念头一闪,立刻改口道:“是在下方才说错了话,那么在下现在想告诉武当各位一件大事!”

紫真掌门动容道:“什么大事?”

燕驭骧道:“掌门可知贵派妙真人下落吗?”

这话一出,敌对双方的人听了都不禁大吃一惊。

妙真人乃是武当派北子,其身份约与现在的紫真和紫玄差不多,而且武当派就因为妙真人与各派弄得不大愉快。

现在燕驭骧居然说出妙真人之名,难怪双方的人都大感震惊了。

不过燕驭骧看得出来,紫玄和紫真两人吃惊的程度可不大相同,紫真掌门是一种意外的吃惊,紫玄却是另外一种奇怪的表情!

紫玄惊道:“你知道妙真人现在何处?”

燕驭骧冷笑道:“难道你不知道?”

紫玄怒道:“你又胡说了!”

“你否认也没有用,关于妙真人之事,恐怕你知道的比我还多!”

“妙真人算起来也是贫道师兄,为了他的离奇失踪,本派已与其他各派久不往来,除此之外,贫道还能知道什么?”

“难道你不知道他的下落?”

“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

“没有什么意思,假如你不知道,我便告诉你!”

紫真、紫玄几乎不约而同地问道:“他在什么地方?”

燕驭骧道:“天帝那里,除妙真人之外,在下同时发现的还有少林太平大师、峨嵋一凡道长、华山易进和昆仑云木!”

紫真惊呼道:“原来他们还活在世上,那真是太出乎人意料之外了!”

燕驭骧本来想说自己发现的乃是他的坟墓,不是人,岂料他的放还没出口,紫玄忽然叹道:“天意,天意……”

燕驭骧心中一动,赶紧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,反而冷笑道:“你知道天意便好了!”

紫玄道:“不错,他们都没有死,不过他们都已和死人差不多了!”

这话一出,紫真固然吃惊,燕驭骧又何尝不为之惊愣,他万万料不到妙真人真的没有死去!

紫真问道:“为什么又说和死差不多?”

紫玄道:“这事说来话长,总而言之一句话,他们……”

他这话未说完,忽听杀声、暴喝声响起,忽然间只见剑光大作,齐向紫玄飞洒而去,这下变起仓促,任何人作梦也料想不到。

黑暗中只见紫玄身边五名道士一起出剑洒向紫玄,他顿时如有所悟,大喝一声,刺了出去。

他出手虽快,但在动作上仍慢了一步,只听“嚓嚓”两声,已有两剑刺向紫玄,而另外三人在间不容发之际闪过剑刃,向紫真掌门狠狠攻了一招!

紫玄应声而倒,紫真掌门却忍不住呼道:“你们不是武当的弟子!”

那五人齐声冷哼,一人哂然道:“武当能容得下我们吗?”

说着,他们五人一起把身上道士衣帽揭掉,然后露出本来面目,骇然都是三十多岁的精壮汉子。

燕驭骧大步跨了过去,大声道:“你们是天帝面前什么人?”

首先那人道:“御前五侍卫!”

燕驭骧一怔,似乎不曾听贝祈绫说过天帝前还有五名侍卫。

另外一人道:“燕驭骧,你很感意外吧!”

燕驭骧点了点头,道:“在下的确是有点意外!”

那人缓声道:“我们可说缘悭一面,当你用暗器刺杀天帝之际,时逢我们外出公干,所以我们未能将你擒住!”

燕驭骧冷冷地道:“今夜可是机会来了!”

那人道:“今夜风水似乎不太好,我们改日再说吧!”

他朝同伴一挥手,道:“我们走吧!”

另外四人跟着转动身子,便要向山下走去,燕驭骧冷冷地道:“想走吗?哪有这么容易的!”

那人哈哈笑道:“看样子,你倒想把我兄弟硬留住了。”

“你们杀了紫玄,以致紫玄未能把下面的话尽数说出,在下迫不得已,只好请你们之中任何一位继续他的未了之言!”

那人大笑道:“你奇怪我们为何杀了他吗?”

“杀人灭口,就是三岁小孩子也看得出来!”

“那就是了!他之死是因为说话太多,那么我们能多嘴吗?”

燕驭骧满面杀机地道:“抱歉得很,假如你们不继续他未了之言,在下便只好用强了。”

那人冷笑一声,转面对一个个子高高的汉子道:“老大!我们就陪陪他吧?”

那老大大声嚎道:“又有何不可!”

说罢,振腕出剑,笔直向燕驭骧攻来。

燕驭骧想也不想,随手挥出一剑。

剑锋所指,正是那高个子老大一处要害部位。

眼看燕驭骧那一剑将到身,那老大依然声色不动。

燕驭骧不禁有所迟疑,心想他真不出手遮挡吗?

说时迟,那时决,突见寒光大作,几乎就在同时之间,两柄长剑迅捷如电火杀了过来,这四剑洒出的部位恰到好处,刚把那老大空门给堵住了。

反之,燕驭骧那一剑正好是五人夹击的对象,便是想抽也抽不出来了。

紫真掌门人正在替紫玄察看伤势,乍睹此情,骇然叫道:“燕大侠当心!”

其实,燕驭骧何尝不知当心,只是眼前处境已由不得自己了。

那五人看来年龄不大,可是出剑却很沉稳,招式也十分老练,燕驭骧要想撤手变招既然不可能,迫得只有以硬打硬。

只见他手臂一挥,剑幕大张,只听“哧哧”一阵响,火花飞射之中,他已和那五人硬生生地攻了一招。

由于燕驭骧先落了下风,这下以硬对硬,显然吃了大亏,剑身被五柄剑一绞,只觉虎口一震,长剑险些脱手飞出。

他大吃一惊,“噔噔”向后退了五步。

燕驭骧的脸相当难看,紫真掌门的神色也跟着凝重起来。

那五人并未因一招把燕驭骧震退而得意。

反而,五人的脸色也都显得分外得沉重。

一人摇摇头,道:“怪不得主上对他这么器重,原来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!”

老大道:“放眼当今天下,能挡我兄弟”五电一驱“之人,可说少而又少,这小子既然有些能耐,实在难得!”燕驭骧冷冷地道:“好说了!”

说罢,大步走了过来。

那老大道:“难道你还要讨死吗?”

燕驭骧冷哼道:“只要你们有这个本事,燕某倒不在乎!”

一个脸圆圆的汉子怒道:“老子有事,你又偏要来缠,看剑!”

“剑”字出口,招式跟着攻到,又狠又快又密,绝不露出半点空隙,这一剑比那老大刚才挥出的那一剑又迥然不同。

紫真心想:“单凭这一剑便已够人应旋,何况是五人手,若非燕大侠,只怕早就落败了。”

忖念之际,只见燕驭骧小心翼翼地还了一剑。

这一剑看来根本不着力道,那人出手这么凶,他这一剑又岂堪一击。

那人当机立断,大喝道:“四兄弟不要插手!待小弟一人试试!”

他反手一打!剑招骤然使实,“嗖”地扑绞过来。

燕驭骧仍是慢吞吞的,可是就在对方用实之际,突见他手腕一振!立刻成了一招反攻之式,其势之快,简直难以形容。

那人大骇,欲待变招,为时已经不及。

就在此际,那四人已悄无声息卷了过去,他们出剑无声,势头更是轻飘飘,犹如一团飞絮般从燕驭骧四周飘下来。

燕驭骧已经发觉,不过,他有他的打算!待那四剑快要近身之际,忽见他身形一矮,剑光一圈猛然平扫而出,连前带后,一起向对方洒去!

这一记招式当真匪夷所思,紫真掌门在旁边一见,不禁耸然动容道:“好剑法!”

那五人面似凝重,手臂连振,但见银光闪闪,犹如江涛拍岸一波一波涌出!

只听“嚓”的一声,对方剑式已经紧密接触着,只听“哧哧”一阵急响,场中人突然一分。

老大面容凝重,道:“在下出道以来,五人联手未遇对手,此番领教了。”

燕驭骧道:“我们总得好好地再打一场!”

老大摇摇头,道:“抱歉,我们时间实在不多,下次有机会再说吧!”

一挥手,五人先后飞掠而去。

紫真叹道:“这五人身手之高,武林罕见,但贫道以前好像从未听人说过此五人之名!”

燕驭骧道:“他们之事暂且别论,掌门人还是先善后再说!”

他举手一指,道:“掌门准备怎样处置他们?”

紫真道:“贫道确信他们都是盲从者,只要幡然悔悟!贫道一律既往不咎!”

燕驭骧赞道:“好胸襟!”

燕驭骧飞身而前,一一点开那些道士穴道。大声道:“刚才掌门之言,你们都听到了?”

那些道士齐道:“听见了!”

燕驭骧道:“何去何从,只在尔等一念之间!”

一人道:“掌门对我等这样宽大,我等万死不足赦,自愿面壁三年悔过!”

紫真道:“如今魔焰高张,尔等亦用不着如此自责,把殿后众人放出,看看有无死伤,尔等仍按以前职司办理各事。”

众道轰然道:“遵命!”

霎时都向四面散去。

紫真道:“燕大侠请随贫道禅房一谈如何?”

燕驭骧道:“在下恭敬不如从命!”

两人正欲起步,忽见一人飞身而至,大喝道:“紫真老道,你这岂是待客之道?”

原来是祁连双煞公孙举到了,燕驭骧心想:“他这时才到,也被武当道士缠够了。”当下把在山下之事说了出来。

紫真稽首道:“本派今夜有点小小纠纷,公孙大侠可曾知晓?”

公孙举道:“你们发生了什么纠纷?”

紫真简略地把今夜之事说了一遍,公孙举一听,不由勃然大怒道:“他妈的,又是天帝这些狗腿子搅蛋!”

燕驭骧道:“难道公孙大侠亦与他们有过接触?”

公孙举道:“如没有过接触老朽又何知此事?”

紫真道:“公孙兄既有事而来,大家不是外人,何妨到贫道禅房稍坐片刻!”

公孙举拱手道:“如此!就打扰了!”紫真在前带路,到了禅房,自有道童献上香茗。

紫真道:“贫道先要请教燕大侠,此次驾临武当有何见教?”

燕驭骧道:“在下非为别事,便是为贵派与其他各派摒弃前嫌共同对付天帝之事!”

“此事若在以前还有点困难,现在可能要好些了。”

“贵派与其他各派之事,在下曾有个耳闻,说句老实话,在下见到贵派的妙真人只是坟墓而已!”

“然而紫玄为何说他们还没有死!”

“在下在秘道所见的坟墓,可能是一种烟幕,实则妙真人他们可能已被天帝所用,在另外一地从事某种秘密工作!”

“妙真人一向机智,而且为人极有分寸,兼之他个性刚毅,我不相信天帝能用金钱或女人打动他的心!”

“掌门人认为除了这两样之外,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?”

公孙举抢口道:“还有一种办法,就是先用药物让他们失去本性,然后才好为他所用,据老朽所知,天帝那独夫对于此道还十分在行!”

燕驭骧道:“在下判断亦与公孙大侠相同!”

紫真点点头,道:“极有这种可能!那么燕大侠准备如何处置?”

“在下两湖方面已联络了一批人,此次到贵派来时,途中又与白杨庄主取得联络,可是单凭这两股力量实在大小了……”

“不错,以现在情形来看,力量是嫌太小了些!”

“在下从天帝那里逃出之时,曾受一人重托,那人建议在下尽可能使各派摒弃前嫌,通心合力,才能消灭天帝!”

“燕大侠可知那人是谁?”

“妖府魅枭!”

此话一出,紫真固是一惊,便是公孙举也呆了。

公孙举道:“妖府魅枭在天帝那里干什么?”

燕驭骧道:“当一名帐房而已!”

公孙举想了一想,道:“此人心机莫测,想必另有用意?”

燕驭骧道:“白杨庄主和少林天柱大师亦如是说,据在下观察,他却是真心诚意的!”

说罢,又把在天帝那里碰到妖府魅枭的经过说了一说。

公孙举皱眉道:“他居然甘愿屈身为一帐房,那倒出人意料之外。”

燕驭骧道:“在下只能作如此猜测,可能他和天帝也有很大的过节?”

紫真点了点头,道:“有可能,燕大侠,你见过天柱大师了?”

燕驭骧道:“在下在白杨山庄见过他,同时也把希望各派联手之事,请他转告少林掌门了!”

“他怎么说?”

“他满口答应,已去少林。”

紫真毫不犹豫地道:“好吧,这件事既有燕大侠出面,贫道无话好说,但请燕大侠定日期,贫道当带本派精练弟子赴会与各派掌门见面。”

燕驭骧拱手道:“掌门人的宽宏大量,在下先行谢过!”

紫真道:“今日之形成如此混乱之局,多少亦与过去意气有关,贫道之意是想先让大家见见面,未知燕大侠已把时间、地点选择好了吗?”

“在下此时尚不敢决定,在下还要到少林走一趟,如是少林亦已答应,其余各派相信已不成问题,到时方可决定时间地点,自会派人飞骑禀告掌门人!”

“如此贫道敬候佳音了!”

“在下告辞!”

公孙举忙道:“你不待老朽说完了一道走?”

燕驭骧要争取时间,希望在三个月之内对天帝发动攻势,是以说话之后才迫不及待地要走,如今既是公孙举相留,他自不好推辞,又坐了下来。

紫真道:“公孙大侠有何见教?”

“老朽特来向掌门人讨取一样解药!”

“谁受伤了?”

“舍弟被天帝手下”流星锥“所伤,生命垂危,老朽才奔波前来相求,万望道长成全!”紫真微惊道:“流星锥柳大元伤了令弟?”

公孙举点了点头,道:“不错,此人已投效天帝!这恐怕连道长也始料不及!”

“流星锥此人行事虽然有点任性,但还不失为一正派人物,想不到他也投效了天帝!”

“情形尚不止此,彼不但已投效天帝,甚至还替天帝作说客,希望我兄弟亦加入天帝阵营。”

紫真惋惜道:“实在使人想不到!”

燕驭骧道:“必是公孙大侠不肯答应,以致双方动起手来是吗?”

公孙举道:“情形正是如此,动手之下,舍弟被他流星锥所伤,此种流星锥浸有巨毒,除他本人解药之外,只有武当”三元散“可以医治,所以……”紫真掌门道:“但不知令弟伤在何处?”

“左臂!”

“那还不要紧!”

说着,起身到净室一个药瓶内倒了五粒白色药丸出来,然后道:“公孙大侠回去之后,先以两粒命他服下,然后再以一粒磨碎敷在伤口,两个时辰之后,再以另外两粒替他眼下!便没有事了!”

公孙举双手接过!谢道:“老朽谢过掌门人了!”

紫真颇为激动地道:“从今日起,但凡是天帝的敌人,都是我们的朋友,此人不除,武林不安!”

公孙举道:“掌门人,承蒙盛情恩赐解药,大德不敢言报,老朽这就和燕大侠告辞了!”

紫真知道两人都有急事要办,当下也不挽留。

燕驭骧和公孙举飞掠到山下,燕驭骧道:“公孙大侠,但不知今弟现投身何处?”

公孙举道:“便在前面不远的小镇客店中,如蒙不弃,燕大侠同行一趟如何?”

燕驭骧道:“公孙大侠,你还有别的事务要办吗?”

公孙举道:“老朽方才听燕大侠说,似是极愿联合各派之人以对抗天帝,我兄弟不才,在昆仑山与华山派中还有几个朋友,只待舍弟伤愈,我们便行上路如何?”

燕驭骧大喜道:“能得如此,在下至少可以减少许多事矣!”

没有多久,已来到前面镇上,公孙举他们住的是一间小客栈,地方也比较偏僻。

时候已晚,两人悄悄越墙而入!来到近处,公孙举忽惊“咦”一声。

燕驭骧道:“公孙大侠,怎么啦?”

公孙举寒声道:“怪了!”

燕驭骧见他神色紧张,心中大是不解,道:“公孙大侠发觉什么不对?”

公孙举道:“老朽出去时,房子里面已是熄了灯火,现在房中却有人走动。”

忽见房门“咿哑”而开,一人晃了出来。

公孙举叫道:“原来是你!”

那人冷冷问道:“怎么?请了帮手来啦!”

燕驭骧举目望去,只见那人身材瘦长,面如锅底,双目眨动之间,自有一种慑人的光芒。

公孙举呼道:“你来干什么?”

那人道:“我们老朋友了,兄弟伤人无心,只希望大家来个同进同退,你到武当得到解药了没有?”

公孙举道:“不劳关怀,解药已到手了!”

那人阴声一笑,道:“那真是可喜可贺,不过兄弟在公孙老二身上又做了点手脚,那就非武当道土的解药可救了!”

公孙举喝道:“要我兄弟投效天帝,比登天还难,你如果有本事,何不把我兄弟杀掉!”

柳大元道:“那还没有到这一步,公孙老大何不到房中瞧瞧,令弟伤势如何?”

公孙举哼了一声,道:“当然要瞧个清楚!”随对燕驭骧道:“燕大侠请!”

燕驭骧一笑,也不讲客气,大步跨进房去!

公孙举跟在后面,两人目光一扫,只见房中躺着一人。

那人面貌长相和公孙举差不多,燕驭骧知道必是公孙护了。

不过,公孙护的脸色和身子全部瘀黑,躺在那里一动不动,就好像已经死去了一般!

公孙举指着柳大元喝道:“快说,你做了什么手脚?”

柳大元阴声道:“你不瞧瞧怎么会知道?”

公孙举走过去探手一摸,只觉触手冰冷,再移到胸口部位,半晌才听到公孙护胸口跳动一下,他突然一转身,“呼”地一掌便朝柳大元劈去,厉声道:“老子跟你拼了!”

柳大元身子一闪,哈哈笑道:“他死不了的,你究竟答不答应我的条件?”

公孙举怒火攻心,暴喝道:“不答应……”

燕驭骧镇定地道:“公孙大侠请冷静些!”

公孙举喝道:“不错,我不能为他所激而丧失了神智!”

燕驭骧道:“请公孙大侠按照紫真掌门的话去做,先以两粒药丸替令弟灌下去!”

公孙举暗暗佩服,立刻照着去做。

“燕兄今夜也曾到过武当吗?”

“不错!”

“武当派没有完蛋吗?”

“武当乃是名门大派,岂是一些宵小用些下三流手段便可以毁灭的!”

“燕兄未免把武当看得太高了!”

“然则柳兄又把武当看得一文不值是吗?”

“这倒不敢,但武当道士一向沽名钓誉,若论真才实学,就差得远了!”

柳大元说着步子缓缓移动,已快跨出门外,燕驭骧十分注意他的动作。

蓦地,柳大元五指一弹,只见五点银星分取公孙举兄弟和燕驭骧三人。

燕驭骧叫道:“鼠辈敢施暗算!”

只见他手臂一抬,亦是三缕银光飞出,“啵啵啵”一连三响,柳大元的暗器全数被打了回去,而燕驭骧的暗器一转,又自回到手中。

柳大元惊骇不已,惊叫道:“双极魔刃,你是怪手的传人!”

燕驭骧笑道:“怪手与在下一无关系!”

公孙举冷哼道:“柳大元,你以前个性并不是如此卑鄙,为什么现在连下三流偷袭手段都学会了?”

柳大元道:“公孙老大,你这个帮手可真找对了!”

公孙举冷笑道:“你弄错了,其实燕盟主并不是我帮手?”

柳大元怔道:“燕盟主?可是两湖盟主燕驭骧?”

燕驭骧道:“不敢,在下正是燕驭骧!”

柳大元睁大着眼睛道:“阁下年纪轻轻便应重命,实是使人难以置信!”

燕驭骧叹道:“两湖盟主也不是什么金招牌,在下并无久恋之意,假如兄台想做,在下可以代向两湖朋友推荐!”

“柳某不过是以言相戏,燕盟主倒认真起来了,在下提出一人,不知燕兄认识吗?”

“但不知兄台所提之人是谁?”

“此人姓王名无荫!”

“柳兄也认识此人?”

“岂止认识,我们关系还密切得很!”

“柳见最近见过他吗?”

“两三天之前见过他!”

“那么兄台和他必有商议了?”

柳大元笑道:“岂止相议,我们交谈之事还多着呢!”

他顿了一顿,又道:“在下之所以坚邀公孙兄弟参加,便是出自他的授意,燕兄在外联络朋友,里面不能没有接应之人,这便是理由之一!”

“这样说来,大家都是自己人了!”

“谁说不是呢?”

公孙举道:“阁下什么时候又和妖府魅枭攀上了交情?”

柳大元微微一笑,道:“也是在天帝那里,妖府魅枭以前做人处事,颇为江湖同道所不耻,所以他这一次必须要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出来,以一新天下耳目!”

“柳兄既有此等心意,为何不明说呢?”

“兄弟本愿把详细情形说出,怎耐公孙老大脾气急躁,话不说完便动起手来,兄弟在两位强攻之下,几乎性命难保,是故迫不得已才动用”流星锥“!如果早有伤公孙老二之意,此时早已离去,还用守在这里等候老兄回来吗?”

“完全是一场误会!”

“谁说不是呢?”

燕驭骧道:“大家话已言明,误会亦已冰释,柳兄现在何不替公孙二侠瞧瞧!”

柳大元笑道:“在下刚才所言不过危言耸听,其实在下并未在公孙老二身上做什么手脚,只不过点了他几处穴道而已!”

说着,走过去拍开了公孙护几处穴道。

刹那间,公孙护脸色慢慢转趋红润,半个时辰不到,只见他张口吐了一滩黑水,人已坐起。

公孙护身子刚刚坐起,便指着柳大元道:“姓柳的,我们再来一场如何?”

柳大元笑道:“这一辈子也不和你打啦!”

公孙举道:“老二,你觉得怎么样?”

公孙护道:“小弟觉得一切与平常无异,只是有点头晕而已!”

柳大元送了两粒红色丸子过去,道:“服下去,不消半个时辰就会好了!”

公孙护的脸色微见迟疑。

公孙举道:“老二尽可服下,我们刚才已把话说明,完全是一场误会!”

公孙护个性豪放,微微一笑,把那两粒红色药丸服了下去!

没有多久,公孙护已完全恢复,公孙举忙替他引见了燕驭骧,两人之间难免有一番客套的言词。

燕驭骧道:“请问柳兄,这趟出来之时,天帝那里有什么重大之事发生吗?”

柳大元神色凝重地道:“这件事说起来可能与燕兄有点关系!”

燕驭骧心中一动,忙道:“什么事与在下有关?”

“自从燕兄上次逃离之后,天帝已对贝祈绫起了疑心,这一次武当之行,据说是贝祈绫自己应命前往!”

燕驭骧点了点头。

柳大元道:“其实,贝祈绫这样做正中了天帝的圈套,因为天帝要对武当下手,时间上早有预谋,贝祈绫去不去武当都无关紧要,主要的是天帝要试试她的忠心!要是她不可靠,天帝可能要把她杀掉!”

燕驭骧大惊道:“如此大事坏矣!”

“燕兄何出此言?”

“在下遇见贝祈绫,当时不让她去武当,便叫她回去了!”

“如此一来,正好中了天帝的圈套。”

“那现在该怎么办呢?”

“请问燕兄现在尚准备到何处去?”

“在下尚准备到少林一行!”

柳大元回顾公孙举兄弟道:“两位呢?”

公孙举道:“兄弟准备跑一趟华山,舍弟去昆仑!”

柳大元道:“是不是为了各派不和之事?”

燕驭骧接口道:“正是!”

“这两个地方燕兄都不用去了!”

“为什么?”

“在下已找着神行丐,他已去各派化解,只有少林和武当,神行丐去未必奏效,所以留着让燕儿去!”

“在下这就前往少林,只是……”

“燕儿可是担心贝祈绫之事?”

燕驭骧点了点头,道:“正是!”

“依据兄弟推测,妖府魅枭既然能够预先尽知,只怕对这件事也早已有防范亦未可知!”

燕驭骧忧虑道:“话虽不错,但在下仍担心到时贝祈绫不相信,妖府魅枭也是枉然!”

“这也是,不过……燕兄如有什么信物不妨交给在下一件,以便到时取得贝祈绫信任如何?”

公孙举道:“这个办法不错!”

燕驭骧想了一想,从身上拿出一把双极魔刃,道:“在下身无他物,只此堪为标记!”

柳大元接在手中,道:“只此一物便行了!”

他回头望着公孙兄弟,道:“两位现在可随在下去卧底了吧?”

公孙举笑道:“既然是和天帝作对之事,又有何不好?”

燕驭骧道:“公孙大侠既已答应这件事!那是武林之福了,在下尚需赶往少林一行,这便告辞!”

说着,拱了拱手,飘然而去。

公孙举叹道:“这位燕盟主年纪轻轻,无论人品、武功,皆属上品之选,尤其处事镇定,更属难得!”

柳大元笑道:“的确难得之至!”

公孙护道:“别多说了,我们也该上路了!”

说着,掏出些细碎银放在桌上!三人便也相继离去。那时天色正黑,三人走了一段路,前面是一座隐黑的林子,两头不见边际。

公孙举道:“这是什么地方,前面好像没有通路了!”

柳大元阴气森森地道:“左右既没有道路可走,只好往林子中间走了!”

公孙护道:“天快亮啦,何不休息一会再走?”

柳大元摇摇头,道:“两位没听燕兄说吗?贝祈绫姑娘此刻正身处危境,我们得赶快赶去,以免误了大事!”

公孙举点头道:“不错,正该如此!”

哪知三人越往前走,林子里面便越加黑暗,公孙护奇怪地道:“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?怎么这般黑暗?”

公孙举也觉得有点不对,道:“是呀,我不曾听说有这么个地方?”

两兄弟一面说一面走,哪知走了一会,仍没有听到柳大元的脚步声!两兄弟俱为之大奇。

公孙举叫道:“柳兄,你在什么地方?”

一语呼出,仍未听到柳大元回应!

公孙护陡然大震,脱口道:“大哥,我们不可再上了他的当!”

公孙举道:“怎么可能呢?我们现在目的相同,他怎么会……”

忽听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,慢慢由近而远,终不可闻,只听公孙护大喝一声,猛然向前追去!

公孙举叫道:“老二千万不可造次!”也跟着身后追去,片刻之后,公孙护的足步也听不见了。

这一来,公孙举不由大感震惊!他颤声叫道:“老二,老二,你究竟在何处?”

四周俱无回应,公孙举顿时感到情形不妙,一股寒意打从脚底生起,全身上下都不由机伶伶地打了个冷战。

他立刻刹住步子,向左右一望,两边一遍漆黑,什么也看不见,他暗吸了一口气,心想:“这里面当真透着无比的古怪!”

公孙举念头一闪,全身功力布满,一掌护胸,慢慢向前摸索。

沿途之中他再也没有发现什么,猛抬头,忽见前面有一点灯光透出,他不由大喜过望,一提真气,人已如飞掠去!

一来到门口,他看清那是一间极普通的茅舍,只见茅舍的堂屋中悬了一盏死气风灯,却未见有人!

他故意重重地咬了一声,里面仍未见人出来,公孙举心中甚感奇怪,轻声问道:“里面有人吗?”

良久,才听一人道:“在此荒林郊外,不知来者是谁?”

接着只见一个五十岁汉子走了出来,那人中等身材,双目转动,流露出一种慑人的光彩,显见内功造诣已达炉火纯青之境界!

公孙举拱手道:“兄台请了!”

那人还礼道:“请了!兄台莫非迷失路途了吗?”

“正是!在下正要请问,此是何地?”

“难得贵客莅临,何不入内一谈?”

“如是打扰了!”

举步而人,那人自称姓蔡,名字叫逸岳,公孙举想了一想,直觉这蔡逸岳之名甚是陌生,但因彼此初见,也只好说了句“久仰!”

那人献上香茗,微微一笑,道:“在下虽然足不出户,然公孙兄大名却已如雷贯耳,久闻祁连双英一向焦不离孟,孟不离焦,公孙兄此次为何与合弟走散了!”

公孙举叹道:“此事说来话长,敢问蔡兄,此是何地?”

蔡逸岳道:“公孙兄可听过”鬼林“这个名字?”

公孙举心头一震,忙道:“莫非是妖府魅枭势力范围?”

蔡逸岳摇头道:“此地不是,但过了此屋,那便是了!”

公孙举呼了一口气,道:“此地既不是鬼林,然则在下有两个同伴却离奇失踪。”

“不知距此多远?”

“大约二十余丈!”

“那就怪了!”

“蔡兄,请问何事怪了?”

“不瞒公孙兄说,在下和妖府魅枭早已取得默契,在鬼林范围之外,他不得伤任何人,今有公孙兄两位同伴离奇失踪,那不是怪了吗?”

“蔡兄认为这是妖府魅枭干的勾当?”

蔡逸岳点点头,道:“正是!”

又道:“公孙兄请稍候片刻,在下去一去就来!”

说着,拱了拱手!起身而去!

公孙举在那里等,差不多把面前的茶都喝完了,那蔡逸岳仍未见回来,他不由大为惊奇,心想这姓蔡的也有些古怪,我不要上了他的当了!

又等了一会,四周仍无响动,公孙举越来越感到不耐烦,正欲起身,忽听一阵足步声从后院响起。

公孙举以为是蔡逸岳回来了,哪知抬头一望,他不禁为之呆住。

原来的不是别人,正是他的弟弟公孙护。

公孙举惊呼道:“弟弟,你怎么在这里呀?”

公孙护摇摇头,道:“谁是你弟弟?”

公孙举大奇道:“弟弟,你不认识我?”

公孙护道:“胡说八道,我怎会是你弟弟!”

公孙举呆住了。

他走近两步,道:“弟弟,你真把愚兄忘怀了吗?”

公孙护冷冷地道:“我为妖府双卫,你怎么老乱攀无谓关系!”

公孙举惊道:“你是妖府双卫,那么另外一人又是谁?”

公孙护道:“不是你吗?”

公孙举闻言“噔”地退了一步,他听公孙护说话的口气,根本不像失却神智之人,那么他又怎会不认识自己?

他念头飞闪,当下点点头,道:“当然是我了,不过我们俩既称为双卫,当然该有主人了,是吗?”

公孙护道:“不错,主人正要我带你去见他!”

公孙举心中微动道:“主人在这里吗?”

公孙护道:“当然在这里!”

公孙举心中怀疑,嘴上应道:“好吧,你带我去!”

蓦然疾伸右指,笔直朝公孙护点去!

哪知他右臂刚抬,忽觉身后微风飘然,似有两股劲风分从左右向他袭到!

对方招式来得毫无声息,可见功力不凡,公孙举不暇点弟弟穴道,身子一转!双掌分向身后还击!

待他双掌拍出,身后却没了声息,回头望去,只见两人当门而立,那两人面色阴惨惨的毫无一点感情,在此时此地看来,尤为骇人。

公孙举哼道:“二位是谁?”

左边一人阴恻恻地道:“既来之……则安之……”

公孙举发笑道:“假如我说不呢?”

右面那人接道:“那就由不得阁下了!”

公孙举喝道:“老夫便不相信!”

那两人冷冷而笑,接着公孙举再度举起双掌拍出,那两人手臂一挥,微风拂荡,便把公孙举那一掌硬生生地化解去!

公孙举大骇,正欲举掌再击,忽听那左面之人道:“慢着!”

公孙举道:“莫非你俩怯战了?”

那人说道:“你把自己看得太高了!”

右面那人接道:“此地无异地网天罗,莫说是你,便是大罗金仙也休想逃得出去,公孙举你最好识相些!”

“念你们兄弟在江湖上还算得上是一个有性格的人物,枭皇所以破格收录你们,想不到你还这般不知好歹!”

公孙举道:“枭皇?你说的可是妖府魅枭王无荫?”

左面那人叫道:“住口!枭皇之名也是你乱呼的吗?”

公孙举道:“在下觉得有一件事非常奇怪!”

左面那人道:“什么事觉得非常奇怪!”

公孙举道:“在下曾听人言,天帝那里也有一个妖府魅枭做帐房,为何这里又有一个妖府魁皇出现?”

左面那人冷冷地道:“你知道什么,走吧!”

公孙举道:“把话说清楚了再走!”

那两人相互一望,以眼色交换了一个意见,右面那人点了点头,左面那人道:“好吧,告诉你也不打紧!”

公孙举问道:“那个王帐房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?”

右面那人道:“真的!”

公孙举怔道:“那么这里即是假的了!”

左面那人道:“不,也是真的!”

公孙举冷笑道:“莫非妖府魅枭有分身之术吗?”

左面那人道:“那倒也不是!”

公孙举道:“然而两边为何都会是真的?”

右面那人道:“其中自有道理!”

他顿了一顿,又道:“你,所以知道王帐房是枭皇的化身,十拿九稳是从燕驭骧那里听到的!”

公孙举毫不隐瞒地点点头,道:“不错!”

左面那人道:“其实,燕驭骧结识那个王帐房的时候,他是假的!”

公孙举心头一震,道:“那个假的冒充真的,以天帝之精,却没发觉吗?”

左面那人冷笑道:“莫说天帝,便是咱们这里的人,有时也未必瞧得出来,天帝又算得老几?”

“然则真假之人你们又凭何种办法辨识?”

“咱们自有办法?”

“妖府魅枭打入天帝宫内,其目的和用意何在?”

“问起这件事来,并非三言两语就可以说清楚,不过!我们可以告诉你,天帝虽然该杀,但他也是一个有用之人!”

“此人作恶多端,还说是有用之人吗?”

“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,其实天帝的秘密多得是,我反问你一件事,你就无法解答!”

“不妨试一试,你问什么事?”

“你认天帝会不会武功?”

公孙举想了一想,道:“听说此人以前是御史金天夏,他可能不会武功。”

“那么他又凭什么称为天帝呢?”

“如此看来,他的武功又高不可及了!”

“这便是秘密之一,其实他秘密还多得很,而且有许多秘密世人都无法知悉,你今天有幸到天帝那里参观参观,难道还不高兴吗?”

“在下和谁去参观?”

左面那人道:“自然是枭皇啦!”

忽听一人咳了一声,道:“公孙兄,枭皇候之已久,请随小弟来吧!”

公孙举闻言一惊,举首望去,只见柳大元含笑走了进来。

公孙举惊道:“你……

柳大元微微笑道:“小弟对公孙兄并无恶意!”

公孙举微怒道:“还说没有恶意,我问你,舍弟究竟中了什么邪法?”

柳大元道:“他完好无恙,只因天帝眼线甚多,我们怕人跟踪,所以才绕到此地,还请公孙兄原谅!”

公孙举暗吸了一口气,道:“柳兄!明人眼前不做暗事,你在这里是何职位?”

柳大元道:“辈份相同,有一件事在下不得不向公孙见一告,便是在下初到此地时,武功泛泛,但是到了这里以后,武功大增,只要你忠于枭皇,今后在江湖上总不难出人头地。”

公孙举忙道:“有这样的事?”

柳大元道:“兄弟怎敢欺骗公孙兄?”

习武之人,没有一个不希望自己的武功再精进的,公孙举又何能例外,他听了柳大元的话,不由怦然心动,便随柳大元等人走了进去。

燕驭骧作别公孙兄弟和柳大元之后,连夜赶路,第二天傍晚时分,他已进入河南境内,那时乌云四合,眼看快要下大雨的样子。

燕驭骧大急,飞身直奔,慌忙之间根本不选择路径。

他奔到一座山下时,巨大的雨点纷纷落下。

他忽见前面林梢内有一线灯光透出,两三个起落,他已奔到那家门口。

那里是一座竹篱笆的建筑,房子很简陋,房前有一座小小的院子,燕驭骧站在外面,一时之间无法看得清房子里面的情景。

此时雨已大,燕驭骧顾不了许多,叫道:“里面有人吗?”

第二次叫出,里面依然没有人答应,由于风雨太大,燕驭骧已快被淋成落汤鸡了!迫不得已,只好轻轻推开房门,闪了进去。

来到房门堂前,目光一扫,顿然为之一怔。

原来堂屋中停了一具棺木,棺木之前烧了一堆纸帛,香雾缭绕之中,那阴森森气氛使他全身鸡皮疙瘩直起!心想:“这里死了人,我怎么来得这般不凑巧!”

他想退回去,可是风雨委实太大了,他只好站在当前,故意重重咳了几声。

忽听一女子问道:“什么人?”

燕驭骧一听,心中奇怪,答道:“在下是过路之人,只因为适逢大雨,不知可否行个方便,暂借堂前避一下雨?”

那女子道:“那又有什么不可以呢?”

一面说,一面走了出来。

燕驭骧只觉眼睛一亮,但见那女子全身缟素,脸色虽有忧容,可是掩不住艳美之质,燕驭骧暗喝了一声,好一个标致的女子。

食色性也,倒不是燕驭骧好色,他目光一瞥之下,赶紧把头垂了下去,道:“在下不该来此打扰,只因……”

那白衣女子道:“公子别客气,雨下得那么大,请进来躲一躲吧!”

为避男女之嫌,燕驭骧讷讷地道:“大嫂家中还有别的人吗?”

那女子似了解他的意思,笑道:“公子不必过虑,人只要坐得正,站得稳,哪怕是贱妾一人,又有什么关系,人如不正不稳,就是有千万人在此,也是无用!”

燕驭骧想不到这女子竟有如此见地,不禁肃然起敬,拱手道:“大嫂说得是!”

当下举步而入,那女子替他斟了一杯热茶,道:“公子从大雨中来,身子有些凉了,请先喝杯茶暖暖身子吧!”

燕驭骧躬身道:“多谢,在下不打紧的!”

那女子道:“公子长途奔驰,只怕腹中已经有些饿了,待贱妾去弄两样东西供公子充饥!”

说着,转身要走!

燕驭骧忙道:“大嫂不必麻烦……”

那女子摇头道:“出外人多辛苦!公子不必客气!”

燕驭骧欲待再说,那女子人已走了进去。

他闲着无事,目光随之一扫,只见灵位上面写着:“先夫张志石之位!”

燕驭骧怦然一动,暗想她死了丈夫?

他念头一闪,越发觉得不能在此久留,可是门外风雨甚大,要走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了,一时之间不由大为着急。

就在这时,那女子已端了酒菜走出来。

燕驭骧忙道:“大嫂太客气了!”

那女子摇摇头,道:“山间荒野无甚佳肴,公子将就用些吧!”

说着,还亲手谷燕驭骧斟了一杯酒。

这就使燕驭骧更加为难了,吃吧,在这种情形下,他又如何能吃得下去,不吃吧,未免又辜负了人家一番美意,是以站在那里半晌作声不得!

那女子笑道:“看公子很像一个读书人,读书人重要的是身体,若是饿坏了,什么功名前途都完了!”

燕驭家委实不忍拒绝人家一番美意,只得谢道:“那在下谢过了!”

那女子笑道:“几碟小菜淡酒也值得谢吗?”

燕驭骧哑然无语,坐了下去!

他吃了一口饭,便觉得滋味苦涩,不由皱了皱眉头,那女子微微一笑,道:“粗菜淡饭,希望公子不要见怪!”

燕驭骧道:“岂敢,大嫂,在下可否请问,那棺中是何人?”

“那是先夫!”

“但不知已去世几日了?”

“已有三日!”

“既有三日,理当掩埋,大嫂可是体念夫妻情深,不忍良人入土?”

“说起来,这固是原因之一,主要是戏妾一女流之辈,偌大一口棺木,叫贱妾独自一人如何掩埋?”

“难道大嫂在附近没有亲朋好友吗?”

“我们是由远方迁居到此的,在这附近哪来的亲戚朋友?假如……”

目视燕驭骧,忽然住口不语。

燕驭骧道:“怎的?”

那女子叹道:“可惜公子一介儒流,要不然正好帮我把丈夫掩埋了。”

燕驭骧心想助人总是美德,当即笑道:“在下也曾习过拳脚,抬棺埋人之事,倒还可以做得来!”

那女子裣衽道:“如此贱妾先行谢过公子了!”

燕驭骧笑道:“急人之难,一大乐事,何必言谢。”